论2024年台湾大选

主持人:好的阿姨,我们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阿姨您好,我是剿匪学院,本周不能免俗地,还是想向您请教关于昨天刚结束的台湾大选。民进党在这次的选举中算是有胜有负,虽然打破了每八年政党轮替的循环,但是也因为三角督的关系呢,在总统的选票以及国会的席次皆未能单独过半,所以未来赖萧组合的执政呢,必将面临更多不可控的变数。同时在这个局面下,贵匪对台湾政局的干扰,未来应该也势必会将民众党纳入到合作对象中。之前您在节目中也提到过,2028年应该是匪区有能力发动太平洋战争的最后机会,那么您认为以目前赖萧组合面对的形式来看,那未来四年他们的施政中,最应该做的准备是哪些方面呢?

刘仲敬:其实能够做的事情不太多。因为台湾是被动的、美国是主动的,就是军事和安全方面都是按照美国的节奏走的。其实无论谁上台,能够改变的内容都是很有限的,基本上是避免大动作,用闷声大发财的方式改组军队加强国防、拖过机会窗口,尽可能地按照美国在冷战中的经验挂住中国,让他没有办法发动战争,同时又没有办法后退,渐渐把自己耗垮,然后耗垮以后又再考虑下一阶段的政策。在现在这三组候选人呢,其实也只有赖萧事先在大选之前就跟美国有良好的沟通,侯和柯基本上都是局外人,根本就没有掌握跟美国交涉的门径,所以从美国的角度来讲,实际上胜负早已分明,它要选择的对象也很清楚,剩下的事情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尽管民进党并不掌握国会多数,但是实际上反对党,尤其是建制派色彩浓厚的国民党,从来不敢运用它的国会多数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在涉及对美关系的问题上。所以实际上国民党在国会的多数不能对备战措施构成实质性的干扰。而民众党的议员虽然不多,倒是动作反而会更大一些,因为它作为小党,而且它的议员全都是全国选区的,没有地方选区,就是说它的封建性是最弱的,而封建性这个东西是需要长期积累,是需要跨代才能够产生出来的东西,不是一代人之内就能搞定的,所以这个缺陷是它先天无法弥补的。所以它必须得表现得有点像时代力量,虽然时代力量现在已经全军覆没,要有夸的张动作不断咆哮、不断增强角色、争夺眼球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觉得干扰行政当局——因为台湾一直是行政强势的国家,尤其是在涉及国安方面,总统行政特权很多,而且实际上有一些可以绕过国会采取国防措施和运用资金的手段的。就是实际上干扰最大的恐怕不是国民党而是民众党,国民党建制派色彩太浓,民众党在这方面是没有包袱的。

但是这些都是小动作,民众党所做的事情也只是像以前的时代力量一样,因为它掌握的是最不稳定的全球化时代的原子人票,它必须有各种网红动作来维持这些人的忠诚。换句话说,它跟它的选民之间缺乏深厚的利益连结,不是说是双方散伙会有很大损失,双方的结合只是口头上言辞上,像知识分子最喜欢的那样志同道合,而没有实际上的利益结合,如果稍微有一点志不同道不合,翻脸也非常容易。所以它维持它的支持者的忠诚最不容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像时代力量那种情况,就是本来是第三大党,然后又出现一个新的泡沫党跟它进行同生态位竞争,把它的支持者全部抢去。而国民党和民进党的支持者,有很多都是代传或者世传的,背叛父辈的忠诚是要遭到中世纪基督教徒那种被逐出教门(excommunication),整个社会生活完全中断的打击的,所以他们很不容易改变自己的忠诚。所以民众党会做出最夸张的表演。

但是这个是不影响大局的,大部分工作是由深层国家执行的冷战政策,这些政策是早已——蔡英文的主要政绩之一就是配合这方面逐步地推行。我们要注意,整个节奏都是跟着美国的节奏走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裁减印太军备是克林顿政府的政策,是苏联解体而中国的重新武装还差得很远的情况下开始的。这个局面开始改变是在布什和陈水扁时代开始改变,在川普和蔡英文所在的时代正式变成了深层国家的政策,而不仅仅是台面上的政治家的政策。所以这个动作,包括各大军火企业和民间团体在共同参与的这个政策是改不了的。赖萧所做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是熟人和内行,他们对美沟通管道是最畅通的,而且是事先已经存在的,双方的默契比较好,所以工作效率会比较高、成绩会比较大,但是实质性的改变不大会有。比如说如果现在是柯文哲当了总统,老实说他也只能做泽连斯基差不多的事情,他作为泡沫党的领袖,干涉深层国家的能力比蔡英文的民进党和国民党都要差得多。

民进党现在变成国会少数党,所以它这只能够推行那种国家利益政策,就是关于国家安全方面的政策,难以推行地区性政策和社会性政策。像蔡英文作为白左支持者所推行的那些符合全球化白左的同婚啦那些东西,今后可能是难以推行了,地区性发展和地区性倾斜的具体政策也难以执行;真正能够执行的就是具有全民性质和国际性质,由太上皇所钦定、基本上根本更改不了的国防政策和安全政策。在这方面会有较大规模的动作,而且社会风气也会相应地改,过去在李登辉时代和马英九时代习以为常的那些交往,在将来就会变成是公开的通敌行为,就像是冷战时期不能做的事情,其实1920年代1930年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1920年代1930年代美国公司更不要说是个人资敌、给苏联提供技术援助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如果放在1960年的话,同样的事情就要犯间谍罪;像以前过去几十年两岸交流习以为常的这些事情,在今后渐渐就会变成社会上的无形禁忌,渐渐地逐渐中断。

而且随着中国的老龄化,因为台商开发中国廉价劳动力是还处在比较浅层的状态,随着廉价劳动力的开发,像过去昆山搞的那些企业本身就会难以为继,要维持同样的模式的话,那你就得去孟加拉或者是马达加斯加这样的地方还能维持增长,或者你要进行技术升级。所以台湾资本逐步地撤出中国,在蔡英文执政时期已经做了很多,将来这八年还会继续进行,最后,公众的记忆都是非常短暂的,大家会认为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如果让大家回忆起来,其实美国在30年代是极力打击日本的,对苏联它是相对友好,苏联的坦克、钢铁这些主要战争工业,主要依靠美国大公司的民用方面的投资支持起来,美国民间曾经对苏联相当友好。六七十年代冷战高潮的美国人会觉得是难以理解的,他们会认为冷战是自古以来的,他们从来都是习惯于这种状态的。公众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会把他们刚刚习惯的东西当成是自古以来,以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会觉得以前马英九时代或者李登辉时代,也包括陈水扁时代,陈水扁尽管是独派的,但是其实台商对中国的投资在他执政时期是发展得最快的,那种习惯性的状态会认为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对于民族建构来说,这都是次要的问题,因为政治家能够做的空间是非常有限的。民族建构有几个基本环节,就是比如说建构民族语言、把原有的方言变成国语、产生相应的文学作品、产生相应的国语学校、用国语学校培养出使用国语,而把原来的通用语,比如说芬兰的瑞典语或者是韩国的汉语,挤成少数特殊专业人员使用的特殊语言。同时还要改变全球化时代形成的,为台湾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是严重地影响了社区建构和生育率、影响了地方生态的社区模式。也就是说要建立使用国语、有较高生育率、能够建立国语学校、传播文化传统的整个机制,这个机制基本上全都是民间性质的,不是政府能够做得起来的。要多生孩子、习惯于建立社区连结,通过社区连结建立培养下一代的民族主义的国语学校,这些事情搞定了以后,民族建构的工作才能完成。

这一部分,其实就算是在马英九时代中国也是干预不了,完全没能力干预,就算是在中国统治的香港特区,中国对粤语学校的办法也是很少的。而台语方面没有干成同样的事情,不是因为美国和中国的问题,而是因为台湾社会自己在这方面缺乏相应的意识,而这方面的缺乏别人补不起来,它主要是需要本土社会自身的民族意识和献身精神。这些东西都是不显山不显水的,你如果依靠媒体来了解社会的话,你不知道当地情况是怎么样的,通过网络上声浪的判断的话,得到的东西也是完全失真的。

我可以举一件美国方面的例子。比如说南卡罗莱纳有一个基督教大学,它的名气是很小的,别人只知道哈佛大学,不知道它是谁,但是其实它教学质量是很高的。本地,我说的是印第安纳的本地,也有很多教会自己办的幼儿园啦、私立中小学之类的东西,它们的教师就我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它们的教师大多数是教会当中的积极分子,他们在学校里的工作有一半像是志愿者和义工,也就是说他们只拿公立学校三分之二的工资。我们要注意,美国公立学校的全工资也是非常微薄的,就是说很少有人,比如说名牌大学出身的人,愿意放弃大公司的工作,去干那些公立学校的工作。比如说你有相同的资格,你在某一个大公司当电气工程师,你也同样可以在公立学校当物理学教师,但是你多半你会损失五分之四的收入。一般来说,公立学校的公务员在美国不是什么热门的工作,但是公立学校有个好处是,在公会和政策保护之下,它是大锅饭铁饭碗,如果你的目的只在于偷懒的话,你基本不干活都是可以的。私立学校是不大可能基本不干活的,因此私立学校的教师往往有高工资。但是我所描绘的那些基督教的私立学校,包括从幼儿园、中学到大学,他们拿的工资不但不如私立学校,连公立学校都只有三分之二,而且他们绝对不能像公立学校的教师那样偷懒,而是像是教育自己儿女那样全方位投入的。

我知道有一些来源是广东,不知道是潮汕还是其它什么地方的移民,他们的女儿现在已经在这些学校上大学,他们好像是有四个孩子,我的小孩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上大学了,我想未来有希望的团体就是像这样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生下这四个孩子,但是生下四个孩子的事情就说明,他们在这些教会当中扎根已经很深很深了。而这些私立学校,比如说中小学,其实它们的校务是由教师和家长共同负责的,像原始部落的儿童一半是父母养、一半是部落养的,社区性是极其强的。

我看到这样情况就觉得,这样的学校应该就是18世纪初叶的哈佛大学,而今天的哈佛大学其实就是18世纪初叶的意大利和弗兰德的大学,博洛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Bologna)和鲁汶大学(Old University of Leuven)。当时世界上,包括华盛顿将军他们在有钱的时候,都想送自己的子弟到欧洲去留学,并不瞧得起本地的土学校。当时哈佛大学就像我刚才描绘这些南卡罗莱纳的大学一样,完全是默默无闻的,甚至英国的牛津剑桥在欧洲看来也是非常土气的。弗兰德的鲁汶大学、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才是最王牌的,巴黎伦敦的留学生都要去意大利留学,不去意大利不算是真正有学问的人。几百年过去了,现在已经很少人记得意大利和比利时那些学校了,现在大家以为哈佛、普林斯顿是世界的中心。也许未来的南卡罗莱纳,三百年后的南卡罗来纳就是今天的哈佛,而三百年以后加州大学很可能就在今天的乌干达。

但是这样做是有代价的,就是它所需要的投资期限,比大蜀民国和所有的民族建构都要长得多,你不会活着看到这一天,甚至你的孙子都不会活着看到这一天。而且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你的孙子在尘世的意义上发达,恐怕按照18世纪初叶甚至16世纪中叶那些新教徒的观点,像哈佛大学名震天下的时代这些新英格兰新教徒的发达,对他们来说恐怕反而是一种危险的诱惑,是财富和权势带来的对信仰和社区生活的危险考验吧。如果你要搞民族建构的话,你要做的是那些50年之内根本不会引起主流媒体注意的事情,就是这些事情。如果你有这样的东西、有这样的幼儿园、有这样的老师和家长都是生四五个孩子的母亲,学校的事务像部落事务一样由家长和老师共同管理,在整个社会和政治上完全是不求闻达的整个体系,那么未来一定是你的。

如果你走的是全球化的道路,比如说像印度或者叙利亚的工程师,受了由英语授课的大学教育以后,迅速地润到美国来拿了高工资的工作;他们的工资比本地的土著美国人要高多,但是结婚晚生育晚,30多岁才结婚,生两个孩子就顶天了,似乎是能够在美国社会得到很高的地位,但是他们是没有未来的。民族建构它的时间线没有我刚才说的社区建构那么远,但是至少也要远到50年。所以如果本土化的台湾社会,是新竹或者台积电这种高薪、晚婚晚育的工程师组成的社会的话,那么即使是在中国崩溃以后民族建构也未必会成功,台湾还是可能会变成乌拉圭东岸共和国,它的统治者仍然是讲汉语的人;甚至相对于已经基本废除汉语的日本韩国越南,独立的台湾中华民国或者干脆叫「台湾共和国」,在中国本身已经讲阿拉伯语信伊斯兰教以后,反而像是一个遗留在世界上的中华文化的最后堡垒,这种前途是有高度可能的。

要想台语文学和台湾民族繁荣昌盛的话,就是要基层的妇女、基层的牧师知道他们应该干什么才行,教会和社会组织者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事情。而能干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他们是高度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他们愿意拿着跟志愿者、社工人员差不多的工资,过着按照中产阶级看来是基本上是贫穷的生活。但是我们要注意,由于他们有很强的社区生活,社区生活、教会生活占据他们的绝大部分时间,所以他们实际上,大部分拥有高薪的,比如说加州工程师需要花高价去买的服务,在他们那里是免费获得的。免费获得可能会造成一些蹭饭吃的人,比如说我就是一个蹭饭吃的人,我知道这些事情就是因为我蹭过他们。但是这些组织不是我能够搞得起来的,如果靠我来维持,哪怕已经搞起来的话也维持不住,因为我没有办法像他们那样付出巨大的时间消耗去从事社区服务。但是要想制造出这样坚不可摧的磐石一样的社区,就是需要有这样的有高度的信仰和自我牺牲精神的人,美国是不缺乏这方面人的。因为我是亲自看到过这些东西的,所以我一直对费拉右派和白区党搞的宣传是嗤之以鼻。

台湾有没有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台独的核心长老会自身的生育率已经相当的低。生育率是一个相当硬的指标,如果部落化的社区生活相当强大,那么生育率不会降得太低的。所以台湾民族建构的关键并不取决于蔡英文和赖清德,而是取决于乡下土牧师和乡下的阿公阿婆有没有这方面的默契。我觉得台湾社会有的默契其实是一个冷战默契,要尽快地提高全民的生活水平,让大家过上接近于发达国家的生活,像蔡英文的全球主义者白左路线,基本上是这个全民共识的一部分。这个全民共识是有代价的,就是台湾的低生育率。台湾是岛国,像日本一样,低生育率造成的军事方面难以支持庞大军队的负担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发展民族文化和本土社区来说的话是极其不利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关键。

我认为赖清德政府所做的事情不会出大的问题,老实说任何台湾政府所做的事情都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因为所有人,包括统派的国民党,其实中国的改革开放干部只是程度上比国民党要差一点,其实也是这样的,骨子里面都是要润到美国、把子女送到美国来,然后渐渐地在美国断子绝孙这个模式,这个模式决定了他们一定是美国太上皇手里面的傀儡而无法摆脱。所以他们只能够——因为越是上级管得越宽,察察为明、苛刻地管每一个小事是小官的特点,大官和大领导总是只抓大纲不管小事,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小事。他们这些人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利用太上皇美帝国主义作为全球统治者网漏吞舟之鱼的管理方式,在这个缝隙当中,比如说吃着美国饭来发表反美言论。但是之所以能这样做,是因为你搞反美言论和一些小动作不违反美国根本利益,如果你走得太远,像李文和那样真正的偷军事机密了,哪怕就是在全球化的克林顿时代人家照样要抓你、也照样会限制你的。只不过是太上皇的天花板特别高,而你在这天花板之下可以做些小动作,一旦真的碰上天花板,他马上就会像朱立伦一样迅速地回头不敢再闹下去。哪怕在中国内部,习近平如果整不死这批人的话,他也没有办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路线的。所以实际上上层方面尽管会吸引最多的注意力,实际上这个注意力是不必要的,虽然我也花了一些时间去搞这些东西,其实这也是没有必要的,主要是为了迁就读者和观众,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实际上这是不重要的。

真正重要的东西是那种不会引起新闻的东西,不会引起新闻效果东西。我刚才描绘的那些生四个孩子、在年纪比我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上大学女儿那些人,好像他们年纪比我轻,他们一定是跟我一样,在改革开放时代在中国长大了,他们的父母绝不可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他们变成这样的人肯定是洗心革面,受宗教刺激的结果,导致了整个社会行为模式的全面改变,使他们的子女变成跟他们的父辈祖辈完全不同的人。要做到民间——而他们都是不重要的,就说是按照庸俗的社会地位来讲的话,他们的社会地位肯定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时候还不如我高,现在在美国捞到的钱和知名度社会地位恐怕也没有我高,但是就是这种人有未来。要让台湾基层的牧师、人民的引导者和人民本身都习惯于做这样的人,而且能够忍受第一代转型时期带来的只有付出没有收益的所谓的「荒野中的二十年」(Isralis in the Wilderness, Exodus 16:35),然后你们的子辈孙辈才能有一个磐石可以依靠,才能够不用自己去做,而仅仅是依托蹭原有的和现有的秩序,只要能够维持秩序、相应地维持传统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混得下去了,而且能够自动地像坐在公共汽车上,你不用开车就能够自动地达到你想象的目的。这个需要整个社会的默契共识,需要民间有影响力人物的推动,而不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上层政治和军事方面去。

我想军事方面的威胁也就只有这几年了,基本上就是赖和萧统治的四到八年时间,基本上就是过去了。在中国自身陷入混乱和瓦解的状态之中,台湾会做出什么选择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想民进党当中的很大一部分,还有整个国民党,台湾社会当中至少有五六成,会很愿意以最小代价,在中国威胁解除以后把台湾变成乌拉圭东岸共和国。很省事,我们直接宣布独立,我们不是西班牙人也不是阿根廷人,但是我们社会的统治阶级和精英阶级,其实就是原来西班牙殖民者和阿根廷军阀,不需要经过任何转型的阵痛就可以模模糊糊的混过去。但是这样的一个中华民国台湾或台湾共和国,作为中国瓦解以后正统中国文化的继承者、和低生育率少子化的华人社会,他们的未来的命运会很像是马来西亚华人,在国际社会当中不断边缘化,而且不是由于外部势力打压,是由于自身的缘故。随着人口的萎缩和中国瓦解全球化重组,至少是重组以后造成国际关系的动荡和重组,它在印太地区的发展前途很可能是不如菲律宾的。

现在台湾人已经基本忘记,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菲律宾的经济还是好于台湾的,有相当多的华人和台湾人愿意移民归化菲律宾。当然那时是台湾经济起飞的准备阶段,台湾经济起飞要到70年才略略有一点眉目,但要到80年代以后,甚至90年代以后才能够尝到相应的甜头。基本上就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就是你所努力经营的东西,大部分你自己享受不到,要到后辈才能够享受到的;而现在的少子化社会,实际上是把子孙饭吃掉了,会使你在五十年以后处在比印度、印尼和菲律宾更加不利的地位的。而这种状态很可能是在一个独立的、名字叫台湾共和国,但是实际上社会仍然是使用华语,像乌拉圭使用西班牙语那样,由旧精英阶级主持的台湾国家的统治下发生的,这个问题才是台湾社会真正最大的隐忧。

而要避免这种前途的出现,是需要现在的一代人做极大的自我牺牲,就是自我牺牲要大到,比如说像我都从来没有,到现在我都不愿意考虑去做的事情。其实处在我的地位,像我刚才描绘的些广东人那样,像他们那样去深度融合的话,那么第一个事情就是大蜀民国不存在了,你在网络上就不会知道我是谁了。现在的这一代愿不愿意做这样的牺牲,是直接关系到他们子孙未来的事情。我的牺牲精神比我的大多数同龄人和同阶级的人要稍微多一点,所以我现在才会处在我现在这种地位,但是相对我刚才描绘那些人,我只是一个蹭秩序的人,未来的三百年以后的前途肯定是不如他们的。但是老实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不是针对三百年后的前途的,而是针对五年以后到五十年以后这个时间段的,因此我做的事情是我跟我的同龄人和同阶级的人所不能做的事情,但是远远没有达到那些我认为是真正虔诚的信徒所能够达到那个水准。

所以世界本质上是个很公平的地方,就是说你的投资的时间线到达什么地方,那上帝一定会让你满意,而且给你的东西比你的投资要稍微多一点。你是投资在现在,那就是硅谷、加州尔湾(Irvine)那些,伦敦金融城、香港金融城那些拿着巨高工资买巨贵房子的那些印度和华人的高科技移民,新竹的台湾工程师大概就是他们的同类,他们是有现在的人。我现在干的事情是一个有近未来的人,有一个近到五到十年以后、远到三十年到五十年以后的未来的人。我刚才给你描绘的那些美国基督徒,他们是拥有三百年到五百年以后未来的的人。更长远的未来只有上帝知道,我都没有办法辨认出超过三五百年以后的未来了。整个游戏规则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现在大家关心的是五到十年之内,准确的说就是四到八年之内围绕着中国崩溃,我对这件事情是很有把握的,因为就是说它不需要任何简单的技术。如果你是个断子绝孙的人,而且你过去已经把你在年轻力壮负担又轻的时候搞出来的大多数东西,都挥霍在大白象(white elephant)上面了,你的未来是非常凄惨的,这个未来正在向大家走来,谁也逃不掉。你的未来就像河南湖北那些被自己进城打工的子女抛弃,只能用药儿子水儿子和绳儿子,用自杀来解决自己凄惨的晚年的那些人。台湾的阶级地位比他高得多,他们是依靠什么呢?他们依靠印尼菲律宾的移民劳工来照顾他们老人的晚年。美国基督徒是不需要这样的,他们在晚年生活的时候,他们身边环绕着他们小时候、他们从初中年龄就已经抱过的那些孩子长大了的孩子、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和孙子;即使他们自己儿子或女儿不在身边,他们的生活方式跟自己在在8岁和12岁的时候差别不大,只是自己变老了,同样的人围绕在他们身边,他们是不需要纽约或者是加州那些昂贵的养老院的。

但是这个代价是什么?就是你在上初中的年龄,学校的课程是很少的,你下午四点钟回家,你就到教会办的幼儿园去抱两三岁的孩子,等你长大的时候,那些孩子是恋爱年龄的时候,你一直是熟悉他。他们跟你的关系,就像是原始部落里面,不是说只有你自己的儿女才跟你有关系,一个部落就才几百人,其他人的儿女跟你的关系也是差不多的。就像红楼梦里面的大家族一样,是别房的、贾家其他房的,甚至是薛家或者是林家的儿女,但是他们对贾宝玉来说,跟自己的兄弟和表兄弟一样是同样熟悉的。你生活在这样的社区里面,必将拖垮现代福利国家的整个养老体系和税收体系,在他们是不存在的。

在更加遥远,我活不到的那个未来,二战以后普及到全球的这个依靠高税收支持起来的高税收高福利国家是必然要崩溃的,而将来幸存的,就是我刚才描绘的这些南卡罗莱纳和乌干达的这些基督徒社区,也许不是一次崩溃而是个较长的过程,他们会在这次崩溃中幸存,而且把他们的子孙分布到大地上。在克伦威尔时代,北美殖民地的地位还不如牙买加和海地,人口经济全都不如。美国独立战争以后,华盛顿将军和杰弗逊总统、亚当斯总统手里面的钱,还不如海地那些军阀总统的钱多,因为它没有像海地和牙买加出产的经济作物。那时有谁能看出新英格兰这些冬天充满着雪风的不毛之地,居住的这些逃难者将来会继承世界,在世界上占有这么大的地位?我敢说今天南卡罗莱纳和乌干达这些基督徒和黑人,在将来占据的地位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主持人:好的,非常感谢阿姨为我们点出了台湾未来希望能够建立以及发明自己的民族的主体,应该在长期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正如阿姨所讲的一样,就是说就我们所看来,应该说中国能够做的事情以及未来的命运、以及太上皇美国这边会做的准备,在未来四到八年已经是基本上大局势笃定,台湾不管是任何人执政也只能跟着这个走,只能跟着美国太上皇已经安排好的准备方向去进行。那真正要建立台湾民族主体呢,其实并不是靠四到八年的赖萧的组合所执政的期间,也不是靠中国自身的崩溃就能够做到,更长远的还是在建立自身有一个结实的基层的社区以及封建的团体。好,那非常谢谢阿姨。

今天还想请教阿姨的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未来台湾的国防,以及我们所感觉到中华民国,应该说是从1949年过来的这个中华民国在台湾它最后的国祚,也就是现在我们经常说的黄埔军队这个系统。拜登总统他前一段时间正式签署了2024年的国防授权法案,他把乌克兰的援助延长到2026年底,然后同时也按照《台湾增强韧性法案》(Taiwan Enhanced Resilience Act),全面地扩大了美台的军事合作,同时要求国防部长在国务卿的同意之下,可以跟台湾的有关官员协商,然后替台湾的军队制定全面的培训计划,还有制度建设。我想在台湾原有的这些1949年过来的黄埔军队系统看来呢,这很像就是当年的八旗绿营看到袁世凯开始小站练兵的感觉。那也就是说,中华民国在台湾,那么我们可以看到蓝色深层国家它最后的国祚,似乎未来也可能被太上皇给连根拔起。同时从国民党的选民年龄结构来看呢,他们的政治继承似乎很快也会不复存在。这里想请教阿姨的是,您觉得这些人之中会有多大的可能性,在接下来的四年选择去铤而走险,直接跟贵匪或者习近平合作,对台湾的国防准备进行直接的破坏?

刘仲敬:我想国民党是在缓慢的流失当中。侯友宜在蓝白合破局以前,他的支持率跟柯文哲差不多,都是20%左右,再加上一些隐藏选民,可能跟柯文哲最终的得票也差不多,是25%左右,跟赵少康结合以后破局以后,他的支持率上升到30%几,这就大概是基本盘。侯所代表的本土派诸侯大概能够拿到20%-25%的选票,而中央系,包括传统的正蓝门阀、全球化主义者这些各派系加在一起能够拿到10%几,论人数其实是本土蓝更多,但是传统的阶级地位本土蓝是较低的。侯友宜是国民党内部本土蓝第一次出头,能够压倒外省蓝的第一次,下一次可能蒋万安又会回来把他压下去,两者加在一起才拥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选票。就是大体上讲,在90年代李登辉到陈水扁时代国民党基本盘是六成,马英九蔡英文时代这个基本盘衰减到四五成,现在衰减到三成多一点不到四成。其中还分为两个部分,就是就是属于中央系的各种门阀,包括黄埔军系统的人,以及本质上讲是在国民党来台以后清洗本土社会当中逃过了清洗,愿意跟国民党合作的那些门阀地方派系的后代。这些人差不多就像是南非现任总统西里尔(Cyril Ramaphosa)那样,是白人南非时期愿意顺任白人主导的种族隔离体系,跟白人合作只管发财的那些黑人酋长的后裔,而不是跟着曼德拉流亡海外的那些人的后裔,基本上是处在同一个阶级地位的。

这样一个结构是不稳定的。尤其是国民党从来都是官多兵少,够资格当官的人太多,而哪怕是马英九把国家掌握在手里面,可以供他们分配资源太少。这就跟民众党恰好相反,民众党是人才不足建制不足。所以有政治经验的人从国民党和民进党投靠民众党,他很容易得到比原来更高的官位,但是那是因为他的前途不稳定,就像是你90年代中国所谓的「下海」,放弃了稳定的公务员或者国有企事业单位的工作去到私人企业去,也许你会发大财也许你会失业,所以你要有个风险贴水。而跟着国民党走,包括以前宋楚瑜还在的时候跟着亲民党走,是稳稳的有饭碗的。但是这个饭碗资源是处在逐渐萎缩当中,跟国企综合症情况是一样的,它保守缺乏进取,不能开拓蓝海,官越来越多兵越来越少,可以分的资源越来越少,内部的矛盾非常大。

所以中国的资金,白区党对国民党相当重要,如果没有白区党的资金运注的话,那么国民党几次失败,陈水扁时代的失败、蔡英文时代的失败,国民党至少已经亡党两次了。亡党会怎么样亡?地方派系拉出来一些小党,因为地方派系本来就算没有跟陈水扁政府合作,但至少是跟蔡英文政府合作的。工商界情况也是这样,在陈水扁的时代民进党人还是在野党,蔡英文时代民进党已经像是万年执政党了,不跟他们合作发财是不可能的,彼此之间是有默契的。而中央系,在地方上是没有根的这些门阀势力,台北的天龙人、冷战中产阶级这些,他们会建立一些台北中产阶级小党或者其他的小党,这些小党声浪很大,但是在选举中得到的票数都不太多,注定一开始就是小党。国民党很容易瓦解成为七八个这样的结构,比如说五六个地方派系,侯友宜的党、卢秀燕的党、颜家的党(注:台中)诸如此类的地方小党,再加上几个台北中产阶级小党,和死硬的深蓝黄埔系的党这些,这些党在议会政治和选举当中得到的票数都不太多,基本上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国民党本来在2004年左右就会落到这种下场,在2020年左右本来也会落到这种下场,白区党给了它足够的钱足够多的优惠,使得它有足够的蛋糕能够维持住各派系不分裂。

大家经常会觉得白区党很笨,基本上是连战连败,其实它能够做到这点已经不容易了,已经是挖中国农民工的肉来补贴国民党,差不多是把共产党在苏联支持下背叛国民党、挖国民党墙角占到的便宜加倍奉还过去了。但是沦陷区人民、台湾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对此都基本不知道,还以为它是在专业搞破坏,当然也确实也是在搞破坏,而且做得很笨,其实它已经做到它自己能力的极限。现在的国民党没有垮台,各派还能摆平,而且大家都还有饭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库是国民党蓝色人口最大的养老院呀,没有它们的话,他们的养老待遇是搞不定的,只有通过这些相应的资源到中国去发一笔财,然后凭借发一笔财移民到美国,或者没有资格移民到美国,至少也在台湾能够享受比较宽裕的晚年,都是靠这种机制来维持的。这是全球化这个大环境之下的一个小小的小生态环境,这是国民党赖以为生的生态环境。

我想按照白区党自己作主的话,它肯定会先是以反独为主,促统先缓一缓再说。因为反独是可以出政绩的,而且不太需要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说我还很有功劳,因为台湾还没有改名叫「台湾共和国」,这就说明我们白区党还是有用的。以后我们需要更多的钱,请红区党把更多钱给我们,我们拿一部分来养国民党,拿一部分来做各种工作,一部分给我们自己的子弟洗钱用,按照原来的游戏继续玩下去对我们是最有利的。

主要的问题是中国的资源能不能支持到这一步。中国的资源能够像过去二三十年那样支援下去,国民党还不会垮,还只是会慢慢地衰弱。在不发生战争、白区党还能继续去运作资源的时候,2028年的选举仍然是三角战争,仍然是赖清德柯文哲这两个老演员,再加上蒋万安,国民党本土蓝大概下一次不能出头,大概率是蒋万安了。那么蒋万安得到的选票会比侯友宜还稍微差一点点,就像侯友宜比朱立伦韩国瑜时代要差一点点一样,可能现在能够拿到百分之三十几的选票,到时候只能拿到29%、28%或者30%出头的选票,还会少一点,但是党的团结还不会垮台。

但是——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白区党如果拿不到钱,拿不到钱有些客观方面的原因、是中国内部的原因,是中国退出全球化以及全球化本身的危机,中国养不起你们。老实说中国内部对于国民党拿了钱办不好事情,像寄生虫一样吸中国的血这件事情,内部的不满已经非常大。主要是因为人民解放军不给力,你不这样还能怎样呢?真的打过去你又不敢,所以才不得不维持这个局势。如果内部的客观形势,很有可能在这四年之内,白区党就被迫地接受美元的进一步衰减,以至于维持不住国民党这个架构,我刚才描述的那种国民党四分五裂,可能就在2028年以前就出现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是很有可能铤而走险的,因为中国的两个策略是替代的:战争,但是我们打不起也打不赢,所以做白区工作,慢慢来反独促统。

如果反独促统的钱搞不起来,国民党自身崩溃,按照白区党的利益来讲的话,这个不要紧: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钱来养国民党,民众党本来是完全没有钱的,不像国民党自己还有很多钱很多资源,民众党现在是完全没有资源的,它能够在全国选区凭比例代表拿很多票,但是在具体的选区、封建性最强的小选区一席议员都没有选上。柯文哲最需要的是什么?他最大的隐忧是什么?2028年他是能够顶住的,而且说不定还能比现在要更强,2028年以后他就不行了,明星效应是不能维持长久的,而且他自己也老了。2032年他需要有一个接班人,而且需要在2028年和2032年打出台北去,在小选区站住脚。民众党现在声势虽然大,超过了以前的第三党,但是它仍然可能在2028年以后泡沫化,落到时代力量一样的下场。怎样才能够稳固地站住脚跟呢?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像民进党在高雄云嘉南、像国民党在台湾东部和北部一样有稳固的封建选区。能够在台北以外的小选区站住脚、多次连选连任,民众党才能够在台湾真正扎根,否则的话它仍然是个泡沫党。

考验柯文哲本人的素质就看这一点。他很可能没有看到这一点,很可能他完全不关心民众党的未来,只关心他在2028年的前途,这是有可能的,我们以后看他的表现。但他如果是个深谋远虑政治家,真的为自己的党着想的话,他首先考虑的是这些,而不是,老实说他在2028年虽然有可能赢得更大的胜利,但是仍然是没有可能当选的,他这辈子都当不上台湾总统,这是凭他的出身就决定了的。但他自己不一定,也许他被他自己的成功声浪所影响,自己都迷糊了,以为他自己真能当上总统,那就不大妙了。有很多政治家都是不清醒的,所谓不太妙就是对民众党本身不太妙。如果他是一位清醒冷静深谋远虑的优质政治家,那么他是会牺牲自己2028年的前途,只用2028年的前途来聚集资源,用这个资源来促成民众党的封建化,让民众党在台北以外的选区能够扎住根,这才是关键。

但是这些时候任何人都需要钱,600亿美元很重要。如果白区党愿意说,拿支持国民党的八分之一的钱来支持民众党,民众党能够得到的打击民进党和反对台独的战绩,能够比现在的国民党更大。这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说法,民众党真的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它便宜得多,而且至少在未来四年它的前途,它是处在扩张性的状态,而国民党是继续处在萎缩状态中。如果白区党没有钱的话,放弃国民党、让国民党四分五裂,我们主打民众党,在没有国民党的未来,我们继续依靠民众党来制衡民进党防止台独,这个游戏又可以玩几十年,白区党又有饭碗了好不好?我敢说,如果我是白区党的话,这就是符合白区党最长远利益的最佳手段。但是白区党能不能想到这一点跟柯文哲能不能想到这一点,我都是没把握的,他们很可能——柯文哲我是完全不了解的,就是对白区党我还了解一点,我内心深处的看法就是,他们比我猜测的要笨得多、无产阶级得多,他们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其实这一点才是他们的最佳利益。

然后关键的问题就是在国民党。比如说在白区党能够维持传统的金流、中国还能够咬着牙拿出美元的情况下,那么这美元从哪里来的?必然是全球化,虽然衰退还没有完全灭亡,中国的民工美元虽然随着人口老化渐渐减少,像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仍然是反复衰落,像乾隆皇帝以后大清朝一步步衰落,而不是像崇祯皇帝大明朝一样直接最终坠崖灭亡。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手紧、国民党也手紧,但是国民党各派系,包括黄埔系来讲的话,仍然原有的前途和生活模式不会大改。太上皇会给你要求国军年轻化专业化,会逐步挤压你的空间,但是也不会抄你的家杀你的头。你到中国去可能会丧失养老金,很可能你就不能去了,但是你在台湾,本身拿着高额退休金,移民美国这条路还是有的,那么他们的路径也是一个缓慢衰退,像过去在马英九的八年和蔡英文的八年那样缓慢衰退,比例一点一点减少,但是是一个体面死亡的过程,不会发生戏剧性状态。

如果按照我刚才的规划就是,白区党转而支持更加便宜效果会更好的民众党。或者是白区党没有钱,红区党放弃白区党,直接进入对抗战争模式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就像乌克兰军官那样,在战争时期和备战时期迅速造成的,A,军队的大扩张和大动员,B,民团和全社会的参与,而迅速地被踢出主要的职位强制退休,一部分人会作为匪谍被抓,但那是少数一部分,原先的缓慢衰退会变成迅速衰退迅速垮台。但是无论在两者当中的任何一种,大规模的背叛,就是像1949年共军南下,什么南宁市警察局长、成都市警察局长和国民党的很多将军,宋希濂、程潜这种级别的将领,方面军司令、集团军司令都纷纷叛变,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00:47:00]真正背叛的是比较低的人,就是跟广损一样阶级地位比较低的人。比如说像上次抓的那个人,说是我们不但给你钱,而且将来共产党打台湾的时候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家人,这就是阶级地位低下的证明,因为他的整个生活环境都被「中国必胜论」包围了。而不要说别的,就是中国境内的技术官僚当中地位比较高的人,都对「中国必胜论」是嗤之以鼻的,就是网络上的小粉红、还有半通不通的费拉右派、阶级地位很低的人才会相信这些,共产党的高官当中、接近体制核心的人当中是不敢相信的。台湾和美国同样,任何情况下阶级地位比较高的人都比较了解形势,他们对解放军的形势——对于我来说解放军真正的技术水平,我是最近2018年以后才开始了解的,了解以后的感觉就是,早知道如此的话,我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做的,就是没有想到它会拉胯成这个样子那种状态。他们最坏的估计也顶多是像美国方面的估计一样,也许会打一场乌克兰式的艰苦战争,但是绝对不会想到美国有可能输的。能够跳出来的匪谍都是这种阶级地位很低、起不了大作用的,比较高级的、能够发挥李济深那种作用的高级匪谍的背叛不会发生。

虽然台湾军队和整个社会当中,高层的两面人是很多的,但是这些两面人做法会像是乌克兰总统库奇马(Leonid Kuchma)一样。库奇马跟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一样是亲俄派的总统,但是他没有像亚努科维奇一样逃到俄罗斯去,因为他很清楚美国支持的一方是不会输的。老子我虽然其实是亲俄派的人,但是只要我不公开背叛,我作为前总统,我的上层阶级的待遇是不会动的,所以他继续留在乌克兰,继续享受乌克兰给他的退伍总统的优越待遇。为什么这样?就是李济深这种级别的人,他们是不会支持失败者的,其实比成都警察局长、南宁警察局长阶级地位高的人都不会支持失败者。他们虽然早已通共,但是只不过是像那些把普京军事计划报告美国的那些俄罗斯将军和大官,以及在乌克兰内部跟俄罗斯私通的那些将军和大官一样,他们两面下注。如果战争不爆发的话,他们两面捞好处是最爽的,如果真的爆发战争的话,他们像李济深一样坚决站在胜利者这一边。李济深是看到解放军已经渡江,蒋介石确定失败以后,才真正下决心带着他的人马投共的,在那以前他还在香港当第三势力两面拿钱两面捞好处,只有在胜负已分的时候,这些人才会投靠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