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好的阿姨,那我们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阿姨早安,我是剿匪学院,本周又轮到我向您提问。自从去年爆发以色列与哈马斯的冲突以来,战况逐步升级。伊朗虽然没有跟以色列直接开战,但他扶持的黎巴嫩真主党一直对以色列边境蠢蠢欲动,而本周由伊朗所支持的也门胡塞武装也攻击了红海的商船,导致全球性的航运问题及运费暴涨。更诡异的是,伊朗前日在举行苏莱曼尼将军纪念仪式时,在公墓发生了大规模连续爆炸,造成近百人死亡,那随后恐怖组织伊斯兰国自己宣称犯案。此次公墓爆炸案是近几十年来伊朗所遭受的最严重袭击,这一连串中东的混乱局势似乎为全面性的代理人战争做好了铺垫。这里想请教阿姨的是,伊斯兰国组织袭击伊朗的作为,是希望把中东局势搅乱以便发展自己的势力版图,还是背后有以色列的暗中支持呢?那结合过去一阵子菲律宾与中国在南海的冲突,以及北韩试射导弹制造东北亚的区域紧张,各个轴心国联动的迹象似乎越来越密集,包括中东、台海、南海、东北亚等区域都令人感到兵凶战危,请问您觉得2024年发生战争风险最大可能是在哪个区域呢?
刘仲敬:应该说就是其实并没有什么轴心国的总体计划,就是二战时期的轴心国也是没有总体计划的。希特勒对于日本进攻东南亚一直是极其不满意的。如果他们之间的战略计划能够稍微协调一点,能够达到德国和哈布斯堡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水平的话,战争也就不会打成那个样子。实际上发生的事情是国际体系维持的本身的极大困难,就是说维持秩序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事情。就像你把一堆小孩放到一堆玩具当中,那些玩具自然会变得乱七八糟,你想把它收拾起来是很困难的。个人为了自己的需要去抢玩具,而你收拾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们抢玩具的速度。所以国际体系的维持都是暂时的,而且都是大体上能够维持,细节的冲突总是连绵不断的,总会到了一定程度,维持某一个体系的成本超过了该体系能够维持的利益,以至于原本的几个主要维持者,像维也纳会议几个列强那样,已经不再有胃口去维持了。在这个时候,各方都会自行其是来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当然,程度是不均等的,总会有相对比较保守的和相对比较激进的修正主义者。但是,原有体系的保守主义者并不一定愿意出很大的成本来维持旧有体系,就像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不愿意在慕尼黑会议上支持英国来维持中欧的体系一样。反过来,英国本身要去所谓新加坡而放弃欧洲,也是英国本身公众所不愿意支持的。这里面问题出在哪里?就是说不要说是整个国际体系,就是大英帝国本身在1936年都显得太大了。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印度帝国跟英国在欧洲本身的利益已经是南辕北辙,他们没有办法执行相同的外交政策。对于印度来说,日本和德国都不是威胁,对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说,日本才是威胁,德国并不是威胁,对于英国来说,德国才是威胁,而日本本身却不是威胁。如果英国没有他的东方殖民地的话,合理的做法显然是英日结盟,承认满洲国,集中力量搞欧洲。但是英日无法完全重建同盟,一方面是美国的太平洋因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英国东方殖民地的缘故。如果英国像满洲入关那样把它的重点迁移到印度,那么欧洲大陆的利益对它来说是毫无必要的,尤其是中欧的利益,根本上是可以舍弃的。张伯伦之所以在慕尼黑进退失据,就是因为从客观上讲,已经不可能存在一种能够同时让新西兰、印度和英国本身都满意的政策了。也就是说,合理的解决就是大英帝国应该解体,英国、印度和澳大利亚新西兰应该执行各自的外交政策,而澳新的外交政策应该是以美国为中心的,而不是以欧洲为中心的。印度的政策就是对欧洲和太平洋都保持相当疏远的态度,而是集中关心印度洋本身的问题。后来发生的情况也是这样,因为这才是成本最低的方式。
那么我们如果要问,1815年为什么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答案是1815年的还没有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样独立的外交单位。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有自己利益,那就是加里波利战役损失惨重的结果。在那以前,并没有澳大利亚、新西兰的这样一个主体。加里波利战役使澳新明白,他们自己的利益跟英国在地中海和北海利益是不相同的。这就像是小孩长大了就要自立门户,如果你家里面有几个很小的小孩,两三岁的小孩,那你维持一个统一利益是完全会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家里面有几个25岁到35岁的小孩,那他们的利益相差太远,你是不可能把他们维持在同一个家庭的,你只有让他们出去分门别户,就连大英帝国本身情况也就是这样子。
那么在主要的列强不再有胃口维持体系,而挑战者在局部休战体系的动机极为强烈的情况之下,那么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要注意,关于轴心国的神话,其实是二战以后,二战和冷战时期文宣的结果,这个文宣主要是迎合大众民主时代的需要,假定世界是由好人和坏人组成的,总会有好人和坏人,好人都是一伙的,坏人也都是一伙的,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回事。只是广大人民理解国际体系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要想把俾斯麦式外交体系或者梅特涅外交体系全部讲明白,花上几个小时都不够用,各方利益讲得清清楚楚的话,那么人民早就丧失耐心了。人民所需要知道的是萨达姆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你如果要打到萨达姆的话,你就要说萨达姆是一个欺压小国的暴君,而我们美国人要去扶弱除强,把身强力壮的恶棍打倒,把他欺负的小孩子科威特救出来,然后美国人民就能够理解并表示支持。或者你不主张打这场战争,那么你就要制造一个相反的的神话,你要说,萨达姆反对以色列和海湾君主国,是穷人反对富有的恶霸,或者说是两个坏蛋之间的斗争,狗咬狗的斗争,跟我们没有关系。坏蛋打坏蛋,我们不必去管,这样人民就能够理解,所以人民也就会支持你不去管了。当然,真实发动伊拉克战争,或者是不发动伊拉克战争,这要涉及到美国统治阶级自己的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但是为了说服人民,你就必须使用这样并不真实的话术。
同样关于轴心国的话术也是这样的。认真说来,1940年日本和德国的利益分歧巨大,远远超过日本跟英国的分歧以及德国跟英国的分歧。但是,如果英国只是,比如说像七年战争时期的英国,当时还没有世界体系这个东西,那么英国跟日本联合起来对付德国,像在1905年和1914年的情况那样,可能性是占大头的。但是这时的英国——1936年和1940年的英国有一个维持世界体系的任务,它要维持凡尔赛体系,全世界的凡尔赛体系。日本和德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都需要推翻凡尔赛体系。而英国维护的并不仅仅是小英格兰的利益,而且他还要维护大英帝国的利益和国际联盟和凡尔赛体系的利益这个任务。这三种任务是相互矛盾的,维持英格兰王国的利益,显然就应该跟日本结成联盟,放下远东的负担,承认满洲国去专门收拾德国;为了维持大英帝国、东方帝国的利益,那么一定不能让日本做大;而德国对英国的东方帝国反而是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希特勒因此也绝不高兴日本出兵东南亚。为了维持国际体系,那么就连遥远的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也非要管不可。
其实对于打击德国或者日本来说的话,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都不是非要维持不可的。正确做法显然是跟苏联结盟,把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送给德国和俄国瓜分,那样苏联跟德国直接相邻的话,必然会变成敌人。但是民主的好人和坏人叙事,使得英国无法放弃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也无法跟苏联结盟来反对德国,也无法跟日本结盟来反对德国。因此,三个相互矛盾的外交使得本来是在路易十四和拿破仑时期是罗马式的非常灵活英国外交丧失了余地,可以说英国在二战中实际上是失败的,名义上的胜利只是一个意识形态上的胜利,实际上它的损失仅次于战败德国和日本。由全世界大部分地方的主人退化为一个欧洲的普通国家,而且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胜过法国和德国。
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它被迫承担了维持世界体系的任务。而美国——比如说它在太平洋地区就实行激烈、强烈反日、反满的政策,并不操心因此使英国陷入困境,导致英国无法维持欧洲,而导致欧洲国际体系崩溃的问题。同样日本也只关心太平洋地区利益,欧洲局势对它并不重要,由于英法和国联(注:国际联盟League of Nations简称国联,成立于1920年1月10日,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在巴黎和会召开后组成的跨政府组织,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其主要任务的国际组织,为现今联合国之前身)的主流国家坚持要维持凡尔赛体系,因此所有反对凡尔赛体系的都变成了它的准盟友。第一步是要破坏凡尔赛体系,然后才能考虑下一步。就像拿破仑三世首先要破坏维也纳体系才能考虑下一步,破坏维也纳体系的下一步是什么?解放的了法国,使得法国不再像是1815年条约所规定那样不能跨过莱茵河了;但是它同样也解放了普鲁士,使得普鲁士不需要屈从于奥地利和俄国的压力,可以放胆的吞并德国各小邦、打倒奥地利、威震中欧,把俄国甚至逐出中欧了。
法国是维也纳体系瓦解的小受益者,普鲁士才是最大受益者,拿破仑三世看不到这一点。当然他所依赖的法兰西沙文主义的舆论也不允许他看清这一点。他在国内的脆弱地位使他不能执行符合国家长远利益的外交政策,而法国公众和政治家也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普鲁士的实力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奥地利。结果法国扮演了破坏维也纳条约体系的主力,而破坏条约体系的主要受益者是普鲁士人,而不是法国本身。法国首先因为破坏维也纳体系,两次打败奥地利而占了点小便宜,但是接着又因为解放了普鲁士丢掉阿尔萨斯洛林而吃了大亏。日本也是这个样子,它因为破坏了凡尔赛体系,赶走了英国占了小便宜,但是也因为解放了美国和苏联而随后吃了大亏。德国的情况也是这个样子的,二战真正的受益者是苏联,苏联通过德国人、日本人、美国人,为了自己的局部的小算盘,破坏英法两国领导的国际体系,付出了极少的成本就变成了世界第二大超级国家。美国是第二大受益者,是随着英法倒台,它变成了世界第一超级大国。英法是受害者,因为徒劳的维持、没有办法维持国际体系而被牺牲。英法在二战地位就像是哈布斯堡帝国,失去了它在1815年条约中得到的领导国家的地位和它赖以生存的中欧体系,丧失了世界帝国体系而变成地方性强国。
而二战德国和日本呢?实际上是19世纪的拿破仑三世,因为破坏国际体系而得到了意大利方面的两个城市——萨伏伊和尼斯这两个小小的地方,却因为解放了普鲁士而失去阿尔萨斯·洛林,并且丧失了世界超级大国的地位,在欧洲都必须屈居于德国之下了。
德国和日本的外交政策实际上是获得了暂时利益,长远来看就是解放了苏联和美国两个未来超级大国,在苏美当道的世界当中比过去英法当道的世界当中,处境变得更加恶劣了。但是演化不翻山,所有人都是为自己眼前利益服务的,我们只能说过于复杂的系统,没有办法建立长期稳定的体系,定期的翻盘和体系重建是必须的。凡尔赛体系到了30年代,20年的和平已经到顶,英法不再有能力维持国际体系了。出于反对国际体系各种势力,只有德国和日本变成了战败国,而被列为大坏蛋,在文宣意义上而不是在任何学术意义上被列为单独的大坏蛋和战争策源者。对国际体系的破坏和战争的爆发负有同等责任的苏联和美国,因为成为战争的受益者,不仅为了建立新的国际体系,而且为了维持自身的免疫王国必须引来的新盟友,他们对国际体系的破坏就完全不提了。
没有美国的话,英日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满洲国的问题是根本不会引起远东战争的。没有苏联,中欧体系是不会崩溃的;德国得不到中欧,而且也不会存在英法压制不住德国的原因,但是因为他们没有直接像德国和日本那样主动宣战。其实只是占了地缘方面的便宜,并不是说他们对破坏原有国际凡尔赛体系责任比起德国和日本更小。所以现在情况也是这样——随着冷战的垮台,由克林顿总统主持的后冷战全球化体系目前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有各方都出于不同的想法来破坏国际体系,而且国际体系破坏者当中包括半个美国——川普领导的半个美国。就像是在张伯伦时代的英国,半个大英帝国不高兴维持国际体系。
如果连领袖国家都有一半不愿意维持国际体系,这个国际体系是不可能维持住的,那么这时就会有各种机会主义者想要从国际体系中的瓦解来博取利益。比如说蒋介石也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他对破坏远东国际体系责任一点也不低于日本和苏联。只不过他比较弱,他的野心和实力不相符,经常处在挨打的地位上,看似像是一个受害者,实际上如果蒋介石愿意遵守条约的话,中日是不可能爆发战争的。
00:17:52] 所有各方都想通过机会情况给自己占点便宜,却看不到国际体系的崩溃为自己可能带来的巨大灾祸,在这种情况下,国际体系是不可能维持住的。他们不一定能够全盘分析出所有的国际体系,但是通过他们局部生态,它们已经可以感到起风了。遵纪守法没有好处只会吃亏,或者顶多在象征性的文宣性质的地方虚晃一枪好了,最好办法就是利用形式变化给自己捞点好处。有些人,比如像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想的就是我们可以赖掉——因为大英帝国而存在的对欧洲的义务,不要再把我们青年送到加里波利这样的地方牺牲。加里波利、君士坦丁堡跟澳大利亚有什么狗屁利害关系?我们要为它死;或者是阿拉曼对澳大利亚有什么关系?澳大利亚人为什么要为埃及和利比亚流血牺牲,却与对近在咫尺的印度尼西亚和新几内亚置之不理呢?当然这是不符合逻辑的,所以符合澳大利亚利益的话,就是减少对国际联盟和对大英帝国的义务,最终把澳大利亚变成一个亚太国家。澳大利亚内部直到现在还有建立共和国的要求,建立共和国意思就是要进一步斩断跟英国的传统联系,作为一个亚洲国家。
对于印度境内各党派,像左派的罗毅和主流派的甘地、尼赫鲁都是这样,他们感觉到英国的印度统治不太牢靠了,苏联和日本——苏联通过共产党和左派势力,日本通过鲍斯和印度民族主义势力,都企图动摇英国在印度的统治,企图取而代之。他们都感到他们可以处在更强的地位上,可以为了要求英国获得在战争时期的合作,首先要求各邦的自治,然后要求印度本身的独立了。他们并不知道我刚才描绘整个国际体系方面的变动,但是他们知道印度的局部生态,所以就采取了不同于以前的做法,其它各方的情况也就是这个样子。
伊斯兰国和真主党不需要了解川普和拜登,不需要了解俄罗斯和中国各方面的情况,不需要了解整个国际体系都在动荡之中。仅剩下的半个美国维持国际体系是力不从心的,在他们的局部生态位已经感到混水摸鱼的机会已经到了。他们采取的行动是不是会引起将来的世界大战,而使得他们自身在将来世界战争中处在更加不利的情况,那就等于是问,日本会不会因为担心广岛被核平而放弃满洲国。第一日本不可能预测到这一点,当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测到这一点;第二就算预测到了,也没有办法让演化翻山,为了长远的利益,不一定会出现的长远利益而牺牲具体的眼前利益。你在1932年判断日本将来会吃核弹是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当时日本虽然是条约的破坏者,但是至少英法都是愿意默许满洲国的,美国不大愿意让满洲国存在,但是也并不打算以武力来制裁日本。苏联比在远东局部因为满洲国的成立受到损失,转而采取在国共两党中反而采取更加偏向蒋介石的政策。这一切眼前的变化是不一定会导致日美开战的,也不一定会导致日本成为战败国的,当时日本仍然有可能在未来——比如说在未来欧洲大战爆发的时候,继续跟英国结盟而变成战胜国的。
同样,目前中东的变化,你能保证将来哪一方会成为战败国吗?除了被美国盯死的伊朗再也没有办法回头。这就是意识形态政治的结果,意识形态政治的结果是让你无法回头。比如说哈布斯堡帝国曾经是法国的敌人和英国的盟友,但是这一点一点也不会妨碍玛丽亚·特蕾莎女王(Maria Theresa, 1740-1780)和考尼茨大臣(Wenzel Anton, Prince of Kaunitz-Rietberg)发动外交革命,为了打击普鲁士而反过来跟法国结盟。英国国王法国国王、奥地利皇帝和普鲁士国王都是正统君主,他们在国内受到臣民的效忠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改变外交政策也是不受任何约束的,但是拿破仑要改变外交政策,两个拿破仑改变外交政策,就不会像俾斯麦的普鲁士那么容易。普鲁士人各等级忠于国王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拿破仑作为革命的皇帝,他的外交政策是高度受限的。
同样,斯大林没有办法像沙皇一样灵活地跟英法结盟,一旦吞并了波兰就跟英法处在敌对状态,必须跟德国结盟,以至于给希特勒开辟了胜利的道路。这一点斯大林本身作为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是不大满意的,但是他作为革命领袖而不是正统君主的身份,决定了斯大林瓜分波兰是英法不能容忍的,尽管他并不损害英法的利益。而叶卡捷琳娜大帝或者亚历山大皇帝瓜分波兰,则是英法是可以认可的,不会妨碍英国跟俄国结盟反对拿破仑、不会妨碍法国跟跟俄国结盟来反对普鲁士和德意志第二帝国。但是作为革命领袖的斯大林瓜分了波兰以后,在法兰西亡国以前,他和英法的关系就无法挽回了。
这就是意识形态政治的作用,意识形态政治主要就是降低了外交的灵活性。苏联和拿破仑三世都是意识形态外交的受害者,伊斯兰革命政权也是这个样子,它把自己位置锁定了。本来在伊朗国王时代,伊朗和土耳其是以色列的盟友,共同反对阿拉伯国家,这个外交政策并不一定需要一直维持下去,但是伊朗是有改变外交政策的灵活性的。但是伊朗伊斯兰革命以后,既然以反对美国和以色列作为立国的意识形态的根本,那么它就必须为了意识形态而把跟它没有领土纠纷,不像阿拉伯国家跟以色列有领土纠纷的以色列当成自己的主要敌人,也因此跟美国为敌,变得在外交上没有回旋余地了。因此它就像是公开讲种族主义的希特勒一样不再有回旋余地,而有国王的君主国的意大利还可以不断地倒戈。
所以你在中东,现在情况就是像是在1938年的德国一样,德国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伊朗也没回旋余地,但是日本可不一定是非要当战败国的,日本的回旋余地还很大。伊朗以外的其他势力哪些会站队正确变成战胜国、哪些会站队错误变成战败国,现在还并不很清楚,他们的回旋余地还是很大的,他们追求的是地方性利益。
蒋介石是拥护罗斯福总统所赞同的四大自由才参战的吗?蒋介石自己就是个法西斯国家的领导人呢、又是一个列宁党国的领导人,他是苏联的代理人,在国内又在执行法西斯独裁政策,他哪一点民主了?蒋介石是为了苏联的反法西斯阵线参加大战吗?不是,蒋介石很想消灭了所有共产党,建立自己的领袖独裁,他怎么可能是是苏联共产国际的忠诚代理人呢?他什么也不是,但他两面都可以加入进去,因为他追求的只是地方性利益。你如果想要用宏大叙事来描绘蒋介石,更不要说用来描绘阎锡山和李宗仁,那就会犯极大的错误。阎锡山和李宗仁是为了民主、还是为了共产主义、还是为了其他主义而参战的?不是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局部利益。这些局部利益到底是建立一个亲日派的半独立政权来得合理呢、还是建立一个亲苏派的傀儡政权来得合理呢、还是跟蒋介石结盟来得合理呢?他算计的是这些小的利益。但是如果他站队正确的话,苏联的文宣就会把阎锡山将军描绘成为平型关大战的一个英雄人物,是反法西斯的英雄,尽管他以前镇压共产党也是非常给力的;或者反过来,把他描绘成为罗斯福总统领导的全世界自由民主阵线一部分。这当然都不符合阎锡山的本来面目。
八个大大的根基在哪里?八个大大的根基就是伊拉克中西部的逊尼派,包括它最初的军事骨干就是被美国解散的萨达姆前军官。它起兵的主要原因就是,不管意识形态上讲什么,它起兵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萨达姆政权倒台以后,逊尼派由原来的统治阶级,变成了被库尔德人和南部什叶派压制的少数派,因此他们需要有自己的政治代理人。八个大大的是因此而兴起的,它的核心就在黎凡特、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它被描绘得特别邪恶,主要是因为它杀害了美国和西方人质的缘故。中东的大部分势力跟八个大大是一样的邪恶,只不过他们没有去杀那些人质,所以欧洲人和美国人很少知道厄立特里亚的军阀或者索马里的军阀有多邪恶、或者是也门的军阀有多邪恶,其实他们跟八个大大是半斤半两。
当然八个大大并不无辜,它为什么要去杀害这些惹不起的高贵的西方人?因为这样它能够赢得巨大的知名度呀。别人都不敢惹,只有我敢惹,所以广大伊斯兰世界的金主要看清楚,为什么沙特阿拉伯那些金主要给马苏德和希克马蒂亚尔(Gulbuddin Hekmatyar)打钱呢?因为只有他们打击苏联军队有战绩,他们能够打败苏联红军,别人都打不赢,都是看到苏联坦克就会望风而逃,所以本拉登愿意去打钱、沙特的亲王和土豪愿意去打钱。别人都惹不起美国人,我八个大大惹得起美国人,就有无数的像本拉登这样的有钱的穆斯林土豪愿意给它打钱了,它因此而增加了大量的收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如果逃避了美国的打击,变成可以投靠美国也可以反对美国,可以支持任何一方的普普通通的中东军阀的一员,像厄立特里亚的伊萨亚斯总统(Isaias Afwerki)那样——他跟以色列和美国搞反恐合作也是非常愉快的,他在自己本国国内绰号叫做「小朝鲜」,这个名词就可以看出他的统治是多么的专制而残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跟美国和以色列合作,也不妨碍他跟伊朗沙特和其他势力合作,他是一个纯粹的机会主义者。他得到的好处是什么呢?他不会变成美国重点打击的对象,美国人没有必要去消灭他,他跟中东的其他独裁者是一样的,当然他可以跟美国和以色列合作的,他少掉了美国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但是伊斯兰世界的土豪会不会给伊萨亚斯总统打钱呢?很遗憾,他不会的,你不是一个反美大英雄,只是机会主义的众多军阀之一。达加洛将军(Mohamed Hamdan Dagalo)必须辛辛苦苦地卖他的黄金和雇佣兵,他就不会像本拉登那样,只要打出一面旗帜,就可以凭自己旗帜得到很多钱了,有好处也有坏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各方中东的小军阀像当年的1936年的阎锡山和李宗仁一样,追求的是局部利益。对于他们来说,八个大大和伊朗的斗争都像是蒋介石和毛泽东的斗争一样,太大了太高不可攀了。刘湘并不在乎蒋介石和毛泽东谁能赢,他根本不知道毛泽东和蒋介石跟苏联和日本的复杂关系,他关心只是利用蒋介石和毛泽东的冲突在四川称王称霸。八个大大尽管被西方和以色列描绘——以色列纯粹是属于机会主义的,它对中东局势还是比较清楚,但是美国公众都还是不清楚的,描绘成为反西方的主力,纯粹是由于对双方都有利的文宣。八个大大不共戴天之敌是伊拉克的什叶派,伊拉克的什叶派有很大一部分的后台就是伊朗本身。所以苏莱曼尼到叙利亚和伊拉克活动,就是被川普干掉的苏莱曼尼到伊拉克和叙利亚活动,主要针对的不是美国更不是以色列,主要针对的是八个大大。
八个大大和伊朗之间的矛盾,像国民党和共产党的矛盾一样是不共戴天的,但是国民党和共产党是怎样利用苏联和日本,更不要说是英法美这些更高层次的强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那对它来说是可以选择的。毛泽东可以宣布罗斯福是伟大的民主领袖,希望罗斯福制裁一下蒋介石何应钦,不要压迫陕甘宁边区,这对他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有蒋介石是毛泽东的心腹大患,至于投靠苏联投靠日本还是投靠美国,那都是次要的。对于蒋介石来讲的话,同样他必须得消灭掉毛泽东,至于利用苏联来压制毛泽东,这是他在抗战时期的政策、或者说利用美国来对抗毛泽东,这是他在冷战初期的政策,或者说是像汪精卫所建议的那样跟日本和解,利用日本满洲的力量加入反共产国际协义来对付毛泽东,这都是他可以选择的。蒋介石真正所要的只是要做中国的独裁者,消灭掉阎锡山李宗仁和毛泽东的势力,这对他是不能改的,至于他要借助于哪一个列强达到这个目的,那是次要问题。同样,八个大大的根本目的是要斗垮中东的什叶派势力,美国和以色列对于它来说反倒是无所谓的。满洲或者台湾对于毛泽东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毛泽东可以支持台湾独立的、也可以默许满洲国存在的,但是蒋介石进兵山西和四川、消灭刘湘和阎锡山的势力,对于毛泽东来说就是心腹大患了。
所以并不存在八个大大为了以色列或者任何的利益去攻打伊朗的问题。八个大大就是要利用所有机会来攻打伊朗,就像毛泽东要用所有的机会来挖蒋介石的墙角,蒋介石抗日,他可以利用抗日的机会来挖蒋介石的墙角,在蒋介石和日本两败俱伤的情况之下,吞并蒋介石的游兵散勇来扩大自己的根据地;他也可以在蒋介石跟日本和满洲停战,专门来对付反对苏联和共产党的时候,利用蒋介石跟日本的关系,向苏联要求更多的援助,同样是挖蒋介石的墙角。无论是蒋介石反对日本,还是支持日本,毛泽东都要挖蒋介石的墙角的,只要蒋介石露出破绽,他就一定要挖蒋介石的墙角。
同样的道理,只要伊朗露出破绽,无论是在阿富汗,还是在也门还是在其它地方,八个大大一定会趁虚而入打击伊朗。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无论是伊朗跟以色列为敌,还是跟沙特为敌,还是跟阿富汗或者俄罗斯为敌。反正只要伊朗的资源不足,在任何一个地方露出破绽,八个大大都会对他下手。而伊朗呢?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它由于有一个革命政权体系,它在外交上缺乏灵活性。按说的话,它如果是伊朗国王那样的正统君主,它不应该给自己招惹美国和以色列这样强大的敌人,使自己资源负担过重的。负担过重,那就会露出破绽,就会有敌人来打击他。克尔曼不是寻常的地方,他不是去的叙利亚,他在伊朗的复兴之地。伊朗传统上讲有些地方是不断动荡的地方,比如说东南部的俾路支斯坦是正义党和其他逊尼派武装组织活动的地方,西南部的胡泽斯坦是阿瓦士解放阵线和其他武装团体活动地方。库尔德有库尔德自由党和库尔德民主党,阿塞拜疆有南阿塞拜疆的独立分子,但是克尔曼实在是处在伊朗的腹地。虽然也不是像德黑兰那样的大本营,打个比方说,如果在喀什发生爆炸,这是可以理解的,昆明发生爆炸也是可以理解的,香港发生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武汉发生爆炸,那就不是很正常了,武汉是中国非常核心的腹地,如果有人在拉萨搞独立,这是很正常的,如果有人在武汉搞独立的话,那么中华帝国就是快要完了。这个跟满洲独立、南粤独立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八个大大从来没有能够深入到克尔曼,这不是你在胡泽斯坦或者是在俾路支搞一个爆炸,能在克尔曼搞爆炸的,那在德黑兰和大不里士搞爆炸也是没问题的。就像是武汉如果可以独立的话,那么天津和保定也可以独立,北京也可以开枪打人了。克尔曼可以发生上百人伤亡的战乱,那么德黑兰变成喀布尔和大马士革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伊朗严重的透支他的资源,在也门和叙利亚推行长期战争,对伊朗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中国和俄罗斯那些资源是不足以弥补它的。伊朗的工业基础比起斯大林的时候还差得多,但是他为了长期战争,他建立了一套斯大林式的军事工业体系,这个体系足以使伊朗全国人民饿死,使他的经济怎么也好不起来。伊朗直到现在原油产量还没有恢复到伊朗国王时期的水平。而军工生产能力已经扩张到伊朗国王时代永远不会承担的程度了。而国内的人口,尽管已经废除了当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国内的人口生育率仍然是急剧下降,这是一个摇摇欲坠、外强中干的局面,然后为了哈马斯和以色列的斗争,他又增加了更多的敌人。本来在已经趋于缓和的也门战争,由于胡塞武装的加入,变得更加恶化了,各方面都要急剧增加负担。
而伊朗、中国和朝鲜支持的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已经使自己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很难在中东再进一步增加投入了。这些破绽都被八个大大看在眼里,以至于他可以突防了。在苏莱曼尼还在的时期,你想伊朗为什么要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活动?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就像是俄罗斯在满洲活动一样,或者是在阿富汗活动一样,为了避免敌人,比如说日本进攻它的远东和西伯利亚腹地,伊斯兰势力进攻它的中亚腹地,要把安全线推到自己国境之外。现在的搞法就是安全线,就等于是阿富汗战争还没有打完,奥伦堡和撒马尔罕已经发生了新的战乱了。自己的防线被突破,战争已经进入伊朗的腹胸之地,这对于伊朗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噩耗,说明伊朗像是戈尔巴乔夫时期的苏联那样,已经把自己国内的资源快要抽干了,没有办法维持国内的最起码的安保了。那么阿富汗和黎凡特和也门的战乱倒灌入伊朗境内,就是下一阶段的必然性,伊朗在这个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国家利益,他应该做什么?赶紧降级,让真主党、哈马斯和胡塞武装降低跟以色列的冲突,不要让国际联军进入也门。
那样来说,也门的各军阀东非的各军阀也是唯利是图的,看到国际联军或者是其他列强的加入,那么肯定会像毛泽东在蒋介石身上割肉一样,趁机在伊朗身上割肉,或者至少会造成一种局势,使得伊朗跟沙特在中国的斡旋,在好不容易跟沙特达成协议,让也门内战平息下来,付出的利益付诸东流。但是就目前局面来看,伊朗在哪一个方向都没法降级,伊朗显然国内有强有力的势力想要降级的,比如说他放出话来说哈马斯不是伊朗指使的,不是伊朗指使哈马斯去攻打以色列的,伊朗也不让黎巴嫩的真主党参战。但是这种政策才是符合伊朗国家的利益的政策,但是现在伊朗已经控制不住了,真主党自己打起来了,胡塞武装自己打起来了,他们是在干什么?他们像蒋介石手下的蓝衣社一样,他们害怕蒋介石跟日本和满洲和解,要求战争全面爆发,像蒋介手下的各路军阀不完全听从蒋介石的命令一样,伊朗对自己手下各个势力的控制也是不完全的。所以胡塞武装和真主党都像当年的蓝衣社一样,急于把伊朗拖下去,他们的好处是很明显的。国民党内部有很多名义上是国民党,但实际上是军阀势力,像李宗仁的桂军、陈济棠的粤军都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抗战一爆发,他们就彻底玩完,他们就再也没办法在蒋介石、日本和苏联之间玩三角游戏,使得蒋介石必须容忍他们的半独立,蒋介石就会把他们所有的部队,像刘湘的部队一样拉到前线去当牺牲品。而蓝衣社这个依靠拥护蒋介石做中国大独裁者,就可以变成国民党内的最大势力,把汪精卫、胡汉民他们都挤下去。
蒋介石必须把大量的资源投入到蓝衣社军统当中,以便维持战争。同样的道理,哈马斯、真主党和胡塞武装,只要把伊朗拖下水,那么伊朗资源就必须要大量流入到他们手中。如果战争降级,伊朗采取比如说在前总统鲁哈尼的政策时期,跟奥巴马政府达成协议,愿意以援助放弃核武器,那么这时候就意味着什么?国民政府任命汪精卫为行政院长,跟满洲国建立冲突降级协议,于是蓝衣社就没有钱了,李宗仁和刘湘和陈济棠兴高采烈,又可以买日本武器跟蒋介石做对了。这样的前途,鲁哈尼时代冲突降级的前途,对于真主党、哈马斯和胡塞武装是极为不利的。战争升级,蒋介石全面投入抗战,虽然伊朗本国的百姓要饿死,八个大大像毛泽东一样深入国统区的内地,但是真主党像是戴雨农一样迅速的得到了很多钱,原先长期以来跟戴雨农作对的陈济棠、李宗仁和宋泽元,现在全都被蒋介石拿掉了。他们在国民党内部的派系斗争中都陡然占了上风。
所以,根据同样的理由,真主党、胡塞武装和哈马斯都不愿意让伊朗国内的温和派上台,他们迫切希望把伊朗拖进战争。如果伊朗的资源不足怎么办?蒋介石发动抗日战争资源不足怎么办?让苏联和美国来给蒋介石打钱呗,让俄罗斯给伊朗提供武器,中国给伊朗打钱。首先把伊朗拖进战争,然后通过把伊朗拖进战争,再把中国和俄罗斯也拖进来,那样的话,真主党和胡塞武装不就可以赚得满盆满钵了。相反,中国要求伊朗跟沙特和解,停止在也门的内战,那么对胡塞武装和毛泽东来说是非常不满意的事情,就好像是斯大林命令国民党和共产党合作,免得国民党和共产党打起来,没有办法对抗日本一样,对毛泽东来说是个极坏的消息。这就意味着斯大林承认蒋介石是中国的领袖,他自己顶多当一个副总理,再也没有什么前途了。
按照中国斡旋的那个伊朗沙特和解协议,那就是中国,中国是沙特的主要金主,看出伊朗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伊朗支持不住就意味着中国在支持俄罗斯,给俄罗斯打钱以外还要增加给伊朗打钱,中国也要支持不住,所以必须节省一点开支,在也门这种跟中国利益毫无关系,甚至还有害的地方。
伊朗支持胡塞武装跟沙特支持军阀和达加洛将军支持的军阀打仗,但是胡塞武装或者叫安萨鲁拉运动,同时也是维吾尔军阀的保护者。像塔利班一样。等于是中国给伊朗打钱,伊朗又拿着中国的钱支持胡塞武装,而胡塞武装却训练了维吾尔武装分子,这些维吾尔武装分子比起在美国的世维会和维吾尔民主派对中国的威胁要大得多,他们是要真刀真枪的打的。世维会和东突流亡政府相当于是梁启超和流亡美国的中国民主党领袖,他们是不会打的,是知识分子;而胡塞武装在叙利亚军阀和维吾尔人在叙利亚和阿富汗的军阀,他们可是真的能打的,等于是中国出钱养大自己敌人,所以中国并不愿意让伊朗拿了中国钱养胡塞武装,所以中国要求伊朗跟沙特在也门妥协,但是胡塞武装并不高兴这一点,一旦妥协他就没钱拿了,他就是希望把伊朗和中国全都拖下水,让伊朗不得不支持胡塞武装打仗,拿出钱来给胡塞武装。那么中国为了避免伊朗倒台,也就必须抓大放小,只能够硬着头皮支持伊朗,哪怕是这样会导致维吾尔军阀做大。可以说,没有哪个大国能够让自己所有事情都满意的。
斯大林,在这国民党和共产党博弈的情况之下,也不得不牺牲他自己在东突的利益,也是为了抓大放小的缘故。小国也可以绑架大国,李承晚看出美国承担不起他垮台的代价,所以就果断在释放战俘问题上打了美国一个耳光,认清美国不会为了这个小事给他翻脸。以色列经常用这种方法来对付美国,因为美国承受不起以色列垮台的代价,所以以色列经常先斩后奏,做出美国不愿意看的事情,包括在约旦河西岸建立定居点这些事情。这是小国绑架大国,弱者绑架强者的典型做法。毛泽东打蒋介石也是这个情况。这固然与蒋介石自身的错误有关系,但是斯大林其实是经常愿意扶持蒋介石做中国领袖的,而这点对毛泽东是极为不利的,毛泽东的最大希望就是斯大林跟蒋介石翻脸,那样他才有出路,这就是在同一个阵营里面,哪怕是有上下级关系或者盟友关系,彼此在局部利益上也有不同,彼此之间也要勾心斗角的例子。
胡塞武装当然他打美国和打国际商船,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把伊朗和中国拖下水,就是他自己缺钱。在也门实现和平,就意味着伊朗不跟他打钱,沙特也不跟也门军阀打钱,双方的钱都没了,对他们双方都是不利的。他们双方都是等于是靠吃战争饭而得到太上皇的支持,就像是毛泽东参加朝鲜战争,才有150多个大项目,才有苏联的军工援助一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比如说我是一个煤矿工人的话,我会在乎全球变暖或者是什么什么吗?我要求的是经济繁荣,大家都需要煤,老板都来挖煤,然后我就有工作了,我就能够拿高工资了,如果经济萧条,煤矿关闭,我就吃亏了,或者是要搞环保,煤矿关闭我就吃亏了。胡塞武装是吃战争饭的,就像是煤矿工人是吃污染饭的。要搞环保,煤矿工人就要吃亏,要搞和平,胡塞武装就要吃亏,就没有人给他打钱了。他打击红海上商船是什么意思?胡塞武装有什么海军可以跟美军作战?他要打美国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伊朗拖下水,就像是蓝衣社在华北搞事的目的是把蒋介石拖下去,蒋介石被拖下水,背后的苏联也就被拖下水,苏联必须拿出武器来维持蒋介石政权,因为蒋介石如果被日本打垮了,那么日本对苏联威胁实在太大了,所以苏联人也顾不上,尽管蓝衣社既反日又反共,但是蓝衣社制造事件把蒋介石拖进战争,苏联还是必须支持蒋介石,包括斯大林已经知道将支持蒋介石一部分金钱和武器会交给蓝衣社从事反共活动,但是从大局上来讲,只有蒋介石能够跟日本人对抗,所以他必须容忍他给蒋介石一部分钱交给蓝衣社。同样的道理,中国尽管不高兴他给伊朗的援助,有一部分交给了维吾尔武装分子,但是他还是必须支持伊朗,因为他承受不起伊朗垮台的后果,所以胡塞武装通过攻打美国保护的商船,把美国拖进红海战争目的是什么?就是要迫使美国跟伊朗冲突升级,就像是蓝衣社想要迫使蒋介石跟日本冲突升级,冲突一升级,胡塞武装日子就会好过,以后伊朗和中国会不会因为战争升级而彻底垮台,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蓝衣社完全没有必要考虑,如果蒋介石发动抗日战争会不会将来导致蒋介石政权的总崩溃,而蓝衣社也必须一路逃到台湾,这些事情他们在1937年的北平和天津是完全不会考虑的,他们考虑的只是把蒋介石拖进战争,让苏联支持的蒋介石打日本,这样我们眼前的心腹大患,万恶的华北军阀宋泽元就非死不可了,这个目的他们是达到了,现在胡塞武装已经达到目的了。
伊朗在哈马斯跟以色列打起来的时候,一度是像汪精卫一样想要降低冲突级别,表示说,我第一不让真主党去打以色列,第二哈马斯不是我指使的。但是真主党不是完全听话,胡塞武装则根本不听话,他们迫不及待想把伊朗打拉下水,结果黎巴嫩打起来了,红海也打起来了,以色列开始轰炸伊朗在叙利亚的军事基地。而八个大大看到伊朗四面楚歌,立刻就开始对伊朗的心腹之地下手。局面现在对伊朗十分不利,伊朗没有办法把战争降级,就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希望中国给他一些援助,但是正像是苏联和美国给蒋介石的援助都没有办法避免国统区在1944年以后的经济崩溃一样。蒋介石在战争中损失了长三角的财政基础,他在四川得到的收获远远不足以弥补,苏联和美国给他的援助也远远不足以弥补,他在战争中损失100,苏联和美国援助只能给他30,所以1948年的蒋介石比1936年的蒋介石要弱得多,
今后的伊朗也要比过去的伊朗要弱得多,他已经陷进去了,没有办法翻身了,八个大大看错了这一点,他认定伊朗是他的不共戴天之敌,只有伊朗倒台,八个大大在伊拉克的核心基地才能够得救,所以他抓住机会,下狠手打击伊朗。其他的各路军阀,当然他们想的就是像阎锡山和李宗仁一样,利用战争的局势,从这一方面和那一方面要到更多的军火。达加洛将军、伊利亚斯总统、叙利亚各军阀想到的无非就是这样,我支持谁或者反对谁,或者是倒戈支持另一方面,目的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军火或者金钱。
麻烦的是中国。中国如果袖手不管,听任伊朗在战争中越陷越深,最后伊朗垮台的话,中国一定是要倒霉的,但是要维持伊朗的存在,中国也是要倒霉的。中国支持俄罗斯,俄罗斯的军车、无人机不都是中国提供的,已经付出了极大代价,如果再要去支持伊朗的话,首先就直接影响到拜登集中力量打击俄罗斯稳住中国,只对中国的局部公司进行制裁,而不对中国进行全面制裁。但是拜登政权在美国就已经是摇摇欲坠,拜登政权如果外交成功的话,就是再稳住中国四年,让中国在四年之内不铤而走险,专门在这段时间内,预计俄罗斯已经整个垮台了,对伊朗也要对中国一样,又派两艘航空母舰看住伊朗,让伊朗不敢公开打仗,这个目的看来是已经达到了,避免美国在中东付出更大代价。美国想要全力打击俄罗斯,而不想同时打击俄罗斯,中国跟伊朗搞三线作战,这个动机非常明显,也很容易理解。